民国前期,称雄于华南棋坛之上,技压群雄、最负盛名的棋手便是被后人誉为“象棋天王”的一代棋王黄松轩。他在棋界一枝独秀,战绩辉煌,声名赫赫,早期与象棋名家曾展鸿、钟珍并称“粤东三凤”。此后,黄松轩棋势如风,无坚不摧,横扫棋坛,势如破竹,打败了广州棋王李贵、高州棋王许容斋、香港棋王郭乃明,并在20世纪30年代初举行的广东省象棋大赛中独领风骚,一举夺冠,荣膺“广东四大天王”之首。后来,黄松轩还与华东棋坛象棋第一高手——“七省棋王”周德裕大战二十局,结果多胜了一局棋,胜势占优。从此,黄松轩声名响震,誉满天下,被人们推誉为“九省棋王”,成为20世纪30年代中国南方棋坛的象棋第一高手,雄踞广州,傲视天下,开创了一代棋王的业绩。“
自幼爱棋 遍求名师
黄松轩,原名黄永高,又名黄永谨,满族镶黄旗人,约出生于1888年(清光绪十四年),1938年10月7日病逝享年仅五十余岁。
黄松轩在家族中排行第七,小名也唤作”阿七“,因为是满族旗人,于是就有人称他作”旗下七“,待他棋艺大成之后,人们又都称他为”棋王七“。
他的远祖辈虽为关外满族人,但他家迁居广东南海已久,落地生根,世代繁衍已达数辈,因此,他的家乡应当说是广东南海了。
清朝立国之初,推行民族歧视与奴役政策,为了镇压反清复明运动,分化瓦解汉族人民,大量移民至内地,在全国各地建立了许多”旗营“,与汉人杂居,进行融合,当时的杭州、福州、德州、乍浦,四川等地都设有”旗营“。那时的广州城内虽然没有专设”旗营“,但也圈了一条街让满族人聚族而居,形成了一条”旗人街“。同时,清朝廷为了加强统治,实行民族歧视政策,厚待满人,倍加重用。他们规定,不许旗内人员经商、务工或种田,凡是满族旗人的成年男子,要么从军当兵,吃上了皇粮;识文断字、头脑聪明的,就进入地方政府,享受俸禄。清后期,统治稳固,社会较为安定,战事很少。于是,那些内地的旗丁就无所事事,终日养鸟、斗鸡、弈棋和画画,消磨时光,其中的弈棋非常盛行。近代象棋大国手中就有好几位是满族人。黄松轩只是其中比较杰出的一个而已。
黄松轩童年时期爱好象棋,乐此不疲,而且天赋惊人,聪明绝顶。他从小就博览群书,很下苦功,以至于两眼都近视了。
成年之后的黄松轩身材高大,为人处世爽朗明快,心胸坦荡,鼻梁之上经常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的眼镜,温文尔雅,很有儒士的风度。
当时,他的家乡附近有一座海幢寺,寺中有一位半百老人精通象棋,棋力惊人,而且博学多才,熟知历代象棋棋谱和典籍。黄松轩于是便经常跑到寺里去听半百老人系统地讲述《橘中秘》等象棋古谱典籍,潜心治学,孜孜不倦。如此数月之后,黄松轩通晓了许多古典棋书的精义,对象棋已经是初窥门径了。
此后,黄松轩又拜当地象棋名手王和贵为师,学习弈棋之道。不久,他又改投到了时有”地摊王“之誉的广州象棋名家胡须林的门下,专心修习象棋。他天资聪颖,又极能吃苦,在钻研象棋时,经常殚精竭虑,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有一次,他夜晚躺在床上,对白天所研习的棋局凝思入神,以致自己抽烟时跌落的烟灰把枕头都烧着了,仍未发觉,几乎酿成了火火。正是如此的痴迷和苦功磨砺,使他的棋艺精妙无双,着法全面,雄奇浑厚,为一时之冠……
还有一个说法是讲黄松轩自幼学棋,经清末”解粮官“戴良传授,以擅长中炮盘头马著称于世,攻杀勇猛,棋风剽悍,名噪一时。
清朝末期,辛亥革命的中心思想就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以推翻清朝的腐朽统治为目标,在这样的革命浪潮中,一些旗人就成了革命打击的对象。因此,辛亥革命胜利之初,旗人大都比较低调,很少公开露面。民国初期,随着时间的推移,汉、满民族隔阂也日渐消退,旗人的自卑心理也开始一点点减弱了。到了1919年的五四运动之后,人们的政治注意力已不再是反对清朝遗族,而是热心关注新文化运动了。
这时的黄松轩隐身避世了一段时间之后,依靠自己那精湛无双的棋艺踏入了广州光孝寺棋坛,开始了弈棋征战的棋王生涯。
决战光孝寺 威震广州城
当时,年约三十二岁的黄松轩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一般闯入了广州棋坛。于是,他的成名之战拉开了序幕:第一个战役就是横扫光孝寺棋坛,称雄广州。
广州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都市,自古以来就棋风甚盛,久负大名,素有”南国棋城“的美誉。
珠江之北的光孝寺一带是广州象棋高手们会集的场所,名家荟萃,高手如云。
这天,黄松轩信步来到了光孝寺棋场,他开始时默不作声,只顾埋头细心观察广州棋界各高手的对弈水平。几天之后,黄松轩就摸清了这一帮高手的棋路和底细,于是便胸有成竹地下场较量了。
此时,黄松轩的棋艺已然大成,神妙无双,精湛绝伦。所以,他初显身手,牛刀小试,便石破天惊,一举击败了棋坛上的一众叱咤风云的象棋高手。
他的棋风也很有特色,执先手时惯用夹马炮进攻,这一着法其实是出自古代名谱《橘中秘》之中的一个普通开局阵势,但他早巳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加以发展创新,辅以横、直车,如虎添翼,攻杀迅猛,很是剽悍。若执后手时,他大都采用屏风马抵挡对方的当头炮。他的屏风马也是出自古棋谱《梅花谱》,但已经是经过了诸多的改进和演化,精益求精,已臻完美了。因此,他的棋力异常精湛,极尽精妙,所向无敌。
黄松轩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因此,他一出手便令光孝寺一带的众多象棋好手纷纷落马,棋锋所至,锐不可当,纵横捭阖,全无抗手。
随后,他又挟狂风扫落叶之势,一举战胜了称雄广州棋坛的一代霸主——有”广州棋王“(也称”岭表棋王“)之誉的李贵。
一时间,人们惊呆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棋手黄松轩,突然之间冒了出来,而且来势猛烈,势如奔雷,横空出世,胜绩辉煌。顿时,”黄松轩“这个名字迅速打响,声名人噪,整个广州棋坛都震动了。他取代了”广州棋王“李贵的泰斗地位,一跃而成广州棋坛的新一代霸主,领军群伦,所向无敌。
后来,黄松轩又向另一位有”棋王泽“之誉的棋王冯敬如发出了挑战,因为当时的广州棋坛,有资格与实力同他一战的只有冯敬如了。
冯敬如(1887?-1941),名泽,号”棋王泽“,广东番禺人(一说新会人),迁居广州,出身小皮匠,后以摆棋摊谋生。他的精湛棋艺,是无数次的实战磨炼出来的,可谓百炼成钢。他与”广州棋王“李贵在民国初年(1915年前后)称霸广州棋坛,后来还与黄松轩、卢辉、李庆全并称”广东四大天王“。
冯敬如此时正值贫困潦倒、心灰意冷之际,只求弈棋养家糊口,无意于棋坛的争雄竞赛,为此,他拒绝丁黄松轩的挑战。黄松轩在广州棋坛的霸主地位已然是无可动摇了。
黄松轩在广州棋坛全无抗手,一举成名,驰誉遐迩,轰动一时。
正是由于他的声名远播,当时,象棋高手荟萃的高州也震动了。
对决高州会馆 战胜老棋王
高州有一位老棋王名叫许容斋,棋力雄健,罕有敌手,称雄当地已有七十年之久了。他听说广州突然间出了一位惊天动地的象棋高手,所向无敌,心中很不服气,就想奋发暮年余勇,斗败黄松轩,挫一下这个年轻人的锐气。
老棋王许容斋的这一想法,立即就得到了高州一些乡绅的大力支持,一时间群情踊跃,大家都在拭目以待,都想看看到底是称雄七十年的高州老棋王厉害呢,还是广州的棋坛新锐、后起之秀黄松轩更强一些。
1921年岁末,高州棋王许容斋在亲友的陪同下来到了广州,住进了高州会馆,待机向黄松轩挑战,决一雌雄。
于是,许容斋让高州会馆的工作人员给黄松轩送去了战书,约他到高州会馆来对弈几局,论个输贏。
黄松轩棋锋正锐,无所畏惧,当即欣然允诺,如期赴约。于是,这两大棋坛的巅峰高手就在高州会馆展开了一场盛况空前的激烈对决。
第一天,黄松轩和许容斋进行了两局棋的对阵。人们约定,他二人每胜一局可得彩金十元。当时每担白米价值三元,赢一场棋就能挣到一个月的养家口粮,这十元彩金的分量着实不轻。黄松轩刚成名不久,根基不牢,年纪又轻,临局对敌的实战经验尚不甚丰,而对手毕竟是雄踞高州棋坛七十年不败的一代老棋王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料想许容斋虽届垂暮之年,精力已衰,但绝不是泛泛之辈。因此,这一战胜负难料,定会精彩纷呈!
开局之际,老棋王许容斋果然宝刀未老,棋力雄健,杀法精湛,骁勇异常,着着狠辣,频频进击。但黄松轩棋风浑厚绵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势不可当,终究是技高一筹,接连胜了许容斋两局。
第二天,二人再战。许容斋不能再等闲视之了,他殚精竭虑,使尽平生所学,气势如虹,奔雷掣电,凌厉无俦。黄松轩凝神对敌,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竭力相抗。但见棋局之上来往争夺,妙着纷呈,煞是壮观,只瞧得旁观众人眼都花了。一场较量下来,最终二人功力悉敌,旗鼓相当,走成了一盘和棋。这一局棋起落跌宕,险象环生,纵横捭阖,气势雄浑,被后来的”七省棋王“周德裕评为当世名局之中的经典战例。
黄松轩接连战胜了”广州棋王“李贵和”高州棋土“许容斋之后,使他在广州棋坛上的盟主地位日益稳固,声名更加响震,于是,各地的象棋名手纷纷慕名前来挑战、切磋,但在黄松轩那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棋艺面前,无不纷纷落马,铩羽而归。
于是,一些热心的棋友都来劝他远征香港,向当时在棋坛上颇负盛名的绝顶象棋高手——”香港棋王“郭乃明挑战,决一胜负。
完胜香港棋王 威震南方棋坛
1923年,在棋友马海洲的积极安排下,黄松轩雄心勃勃地来到了香港,下榻在泰来客栈。
香港是临近广州的一个大都市,经济发达,棋艺繁盛,棋坛高手、名流云集,群英荟萃,以郭乃明棋艺最高,被人们誉为”香港棋王“。
黄松轩到达香港之后,立即通过棋友的介绍,认识了在香港棋坛鼎鼎大名的郭乃明;当时,他还见到了另一位蜚声棋坛的象棋名家曾展鸿,从此,二人结下了深挚的友谊。这次会面,黄、郭二人约定了在泰来客栈进行棋赛。
郭乃明棋艺精湛,着法狠辣,汪洋恣肆,气势恢宏,在香港棋坛上称雄已久,鹤立鸡群,独步一时,始终未逢敌手。因此,他对于新近崛起的广州棋坛新锐黄松轩不免心存轻视,并没有把他当作真正的劲敌来对待。这一次,他大意失荆州了。
话说二人如期参战,在棋盘之上迅速展开了一场激烈空前的象棋搏杀。
第一局是郭乃明先行,他用当头炮展开了攻势,迅猛凌厉,剽悍异常。果然棋力雄健,大是不俗,无愧于”香港棋王“的殊誉。但黄松轩气定神闲,凝神对敌,不急不躁,步步为营,也尽可抵得住。开局不久,二人针锋相对,棋局的形势就已臻激烈空前了。
这时,郭乃明自持自己棋艺精湛,经验老到,眼下的攻势又颇为顺手,局势良好,已然渐呈胜势,不由得喜形于色,随口说了几句轻慢黄松轩的话,认为这局棋自己是赢定了。不承想,黄松轩对郭乃明的自大与傲慢之言十分不满,就针锋相对地回敬了几句。
再斗一会儿,郭乃明从棋势上更加坚信自己足可以稳操胜券了,就更加气盛,面有得意之色,笑道:”年轻人,你的棋还欠老到,这一局嘛,你是输定了!“
这时,黄松轩正在一边弈棋,一边切纸卷烟,听了这话,他默然沉思了一会儿,眉头稍皱,似有所悟,随即在茶几上取过一张报纸来盖在了棋盘之上,对郭乃明说道:”此刻胜负未分,别老拿大话唬人。这盘棋既是你自认赢定了,那么,你敢不敢加彩赌一把呢?!“
郭乃明本是宣泄一下情绪,要挫挫黄松轩的锐气,消磨他的斗志,本是半开玩笑的一句话,不承想,黄松轩竟就此认起真来了,不禁也是略感意外。但他坚信自己的形势判断,就道:”加彩便加彩,有何不可?谁还怕了不成?!“
于是,二人同意加彩后,这才揭开报纸续弈。这时,棋局之上的形势乍一看来,对黄松轩确实不利,但此时的黄松轩深思熟虑,高瞻远瞩,算度深邃,早已是成竹在胸了。他不慌不忙,炮八平五去马,郭乃明应以帅五平六;随后,黄士五进四解杀,郭炮七进六;黄炮五退二,郭车七退三;黄炮五平三去炮,郭车七进七去炮;黄炮五退四,郭车七退七。战到这时,黄松轩不但巧妙地解除了刚才的局势危机,还多吃了郭乃明的一马,起死回生,于是便胜了第一局。
第二局再战,轮到了黄松轩先行。他以雄健无比的当头炮开局,攻势凌厉,先发制人,着着连环,势不可当,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攻郭乃明的屏风马阵势。郭乃明用平生所学,竭力相抗,怎奈回天乏术,在四十七着之后又输了一局。
黄松轩连胜”香港棋王“郭乃明两局,声名更加响亮,从此,威震一方,成为中国南方棋坛象棋第一高手。
九省英名惊宇内 数盘妙局耀生前
从1929年2月2日棋王谢侠逊作”棋坛总司令部“成立一周年纪念文章,并刊载于上海《时事新报》后,因其中有”粤东三凤“的提法,黄松轩、曾展鸿、钟珍三人的知名度颇多提高,得到了全国棋界的普遍认可。由于它是通过具有全国影响的新闻报纸传达出来的称誉,因而具有较大的影响力。那时的棋手们都以能得到上海”棋坛总司令部“的一个称誉为荣。
黄松轩是南方棋坛的象棋第一高手,加在他头上的名衔、称誉特别多。人们往往把他和另外一些象棋高手、名家相提并论。例如,象棋名家冯敬如、李庆全就和黄松轩在翩翩茶楼享有”三宝佛“之誉,但这个称誉影响不大,也没有得到全国棋界的认可。
后来,广东棋坛的后起之秀卢辉迅速地崛起了,他的棋艺超凡脱俗,精湛异常。然而,他始终没有得到上海”棋坛总司令部“的称誉,所以也只有等待时机。
到了1931年,新进杰出棋手们晋爵获誉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1931年年底,广东省教育厅决定举办一次全省象棋比赛,名为广东省赛,实际上并没有限制参赛选手所属的地区,条件非常宽松:只要在广州报名,来广州参加比赛就可以了。这一场比赛实际上成了一次包容全国象棋高手角逐的象棋大赛,所以,盛况空前,意义深远。
广东省要举办象棋大赛的消息传出米后,各地立即沸腾了起来,各路高手名家不断云集,热闹异常,盛况空前。关于这次大赛的热点问题就是:这次大赛究竟有哪些顶尖的象棋高手参加呢?谁能够力压群雄,最终夺冠呢?
在这段时间里,广州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这次比赛,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由于这次象棋大赛是为筹款办学而特别举行的,优胜者不仅能够得到各地政府机关捐赠的奖品——银盾、银杯,还能够得到轰动全国的名声,饮誉天下,这是众多棋手梦寐以求的。为此,各地棋手纷至沓来,踊跃参赛。有的广东棋手还专门写信通知外地的高手棋家前来广州参赛,并提前帮他们报了名。
然而,也有一些不想参赛的棋手,其中就包括广州棋坛的泰斗、象棋第一高手黄松轩和同列”粤东三凤“之一的象棋名家曾展鸿。
黄松轩生性豁达,胸怀磊落,行事历来爽快率直而得体。他不参加这次全省大赛的原因,既不是嫌彩金少,也不是怕万一失手输棋而辱没了名声,而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棋坛得享大名了,自己不参赛,声名依旧响亮,照样雄踞广州一带的棋坛。自己弃权,就可以让新锐棋手们登堂入室,多上一个名次。黄松轩的这种豪放气度和顾全大局的高风亮节,还有他那关怀新手成长的良苦用心,自然让冯敬如、李庆全、卢辉等实力强劲的一众象棋高手兴奋和称许,大家因此而更敬佩黄松轩的人品了。
然而,也有一些棋友不赞同黄松轩的想法,他们力主让其参赛。”粤东三凤“之一的象棋名家曾展鸿就极力主张山黄松轩挂帅参赛。他说,黄松轩棋锋正劲,战无不胜,如果他不参加大赛就会使这次盛况空前的比赛逊色不少,而且还会让人们无端猜测说是黄松轩怕输棋而不参赛。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年”华东、华南埠际象棋大赛“一战之后,华东和华南平分秋色,但华东棋坛的象棋第一高手”七省棋王“周德裕所向披靡,纵横无敌,迟早会来广州挑战的,现如今,放眼广东棋坛,真正能够与周德裕一战的,恐怕也只有黄松轩一人!到那时,广州棋坛盟主黄松轩又以何种身份登场迎战这位头号劲敌呢?!如果黄松轩能以广东省象棋大赛冠军的身份前去迎战”七省棋王“周德裕,在名分上就要好得多了,势必还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相反,如果黄松轩没有这么一个省级冠军的”身份“,就不大叫得响了,从气势上就已经先输给”七省棋王“了。
对于怕输还是不怕输的问题,黄松轩一向看得开,一直不抱成见,但从今后需要迎战劲敌周德裕的匹配”身份“上和这次省赛的”价值“上来通盘考虑,最终黄松轩改变了初衷,决定参赛。
黄松轩决定参赛后,棋友们还专门为他起了”黄松轩“这个好名字,作为这次参赛的标志。其实,他原来一直叫”黄永高“或”黄永谨“,本文只是为了行文方便使用了后世棋界公认的”黄松轩“这个名字。
在历时一个月、经过三个阶段的这次广东省象棋大赛中,黄松轩果然不负众望,一路过关斩将,以广州棋坛象棋第一高手的王者气势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力压群雄,一举夺得了冠军。
在这场大赛的第一个阶段——初赛中,他就遭遇了广州棋坛新近崛起的后起之秀卢辉。卢辉原籍广东顺德,时年二十九岁,出身象棋世家。他的棋力异常雄健,刚劲老到,大是劲敌。黄松轩在先和一局的情况下,表现神勇,力克强敌,接下来连胜两局,从而一举打败了卢辉。第二阶段——复赛时,尚余各地高手二十三人之多,黄松轩以十七胜五和的不败战绩与卢辉的十九胜一和两负同得十九分,并列第一。到了第三阶段——决赛时,就只剩下黄松轩、卢辉和冯敬如三位绝顶高手了。黄松轩以一胜一和的优势击败冯敬如后,随即在对卢辉先失一局的情况下,不急不躁,背水一战,以迅猛凌厉的攻势扳回了一局。这样,在和卢辉战平的情况下,按照大赛的规则,黄松轩终于夺得了冠军,卢辉屈居亚军。
黄松轩在这次大赛中不仅表现了他浑厚无伦的棋力和精湛的着法,横扫群雄,力克强敌,还展现了他一代棋王的无敌雄风,让人们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在这次大赛中,黄松轩、卢辉、冯敬如、李庆全脱颖而出,分别获得了冠军、亚军、季军和殿军。这四人都是象棋高手,棋艺精绝,被人们誉为”广东四大天王“,享誉棋坛。
20世纪30年代中期,黄松轩以”广东四大天王“之首的身份,迎战来访的华东象棋名家窦国柱、罗天扬、谢侠逊等人,棋锋所指,当者披靡,都取得了辉煌的胜绩。他还被一代棋王”博学圣手“谢侠逊誉为”第一当头炮手“。
之后,黄松轩迎战”七省棋王“周德裕,二人功力相若,一连苦战了二十局,最后,还是黄松轩多胜了一局,以微弱优势挫败了”七省棋王“周德裕。加上他曾战胜过”香港棋王“郭乃明,而自己又是广东省的冠军,所以,黄松轩又得了个”九省棋王“的美誉。关于这一场鏖战,徐骥有诗云:”客星寝寝射南疆,知有偏师入五羊。大将登坛争一局,昔年黄七战周郎。“
到了1938年,抗战已经全面展开,广州沦陷于日寇之手,为了不当亡国奴,黄松轩不得已而避难到了澳门。不承想,国难当头,祸不单行,他染上了痢疾,客居他乡,流离失所,缺医少药,延误了病情,于1938年10月7日不幸病逝,去世之时年仅五十余岁。
抗战胜利后,谢侠逊才获悉”象棋天王“黄松轩的死讯,抚今追昔,感慨万分,于是便作了一首七律凭吊,题名《追忆九省棋王黄松轩避难》,诗云:”旧雨凄凉独怆然,无双江夏忽归天。能知顺逆兼人智,不附奸伪亦地仙。九省英名惊宇内,数盘妙局耀生前。五羊盛事浑如昨,士马盟心泪似泉。“